【霜铁】失恋后的治疗方法（4）
除了托尼本人外，谁也没有把这项荒谬的周任务放在心上，史蒂夫则对钢铁侠假公济私的举动乐见其成——最近，联盟手头的工作不多，根据以往经验，这种时候托尼绝对需要某些可供专注的事务，来发泄多余精力，否则倒霉的就会是他的朋友。
但说实在话，托尼·斯塔克的朋友多多少少都会有倒霉的时候，因为这家伙不搞出点儿麻烦来就浑身不自在。
——简直跟邪神一个德性。
周例会后的第三天晚上，史蒂夫刚刚走出房门准备去大厦附近的小餐厅，托尼就“嗖”地一声从拐角冲了出来。
“Cap，我能否有幸与你共进晚餐？”他殷勤邀约，好像史蒂夫是位头戴宽檐礼貌的淑女。
美国队长虽然迷惑，但仍旧友善地点了点头。巴基被神盾局借去出任务了，明天下午才能回来，偶尔和朋友而不是恋人一起用餐也是种不错的调剂。
此外，他也很想趁机了解一下托尼和洛基的感情进展。
可当他们乘电梯抵达位于三层的公共餐厅后，史蒂夫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整件事可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此时此刻，他们正站在洛基的桌子旁，而那儿除邪神之外，还端坐着一位美丽的陌生女子。
“你不该带外人进大厦，这里有保密规定。”托尼一手叉腰一手撑在洛基面前的桌子上，气势汹汹地嚷嚷，这让史蒂夫不可抑制地联想起影视剧里那些因为吃醋而蓄意找茬的妻子。在附近用餐的联盟职员忍不住开始朝这边偷瞄。
“你大可放心，可敬的超级英雄阁下，”洛基放下餐刀，先是斜了史蒂夫一眼，而后仰起头阴阳怪气地朝着托尼回击，“我并未违反哪怕一项保密规定，事实上，根据规定第三十三条第五款第七项，身为编外人员，我有权带人在复仇者大厦三层及以下区域活动。”
明知自己被托尼当作了撩拨斗牛的红绸布，在听到洛基这番话后，史蒂夫仍老怀安慰。复仇者大厦掌握着太多秘密，单是斯塔克工业提供的高科技用品，泄露出去一两件都足以造成巨大麻烦。洛基能够阅读甚至熟记厚比《浮士德》全集的保密规定，说明他对于加入复仇者一事是认真的，并非迫于联合国压力的敷衍了事。
托尼却被洛基的认真狠狠地噎了一下。
“或许你没有违反保密规定，但你一定违反了其他什么规定，”他不依不饶地继续，“比如说周例会和月例会，自从加入联盟，你统共只出席过两回。”
洛基咂咂嘴。
“我从不知道你这样爱我，连我出席例会的次数都记得如此清楚。”他单手托腮，似笑非笑地望着板着脸孔的棕发人类，“我猜对你而言，没有我在的例会一定无聊到爆，对不对？”
“我说过会一直盯着你，要是你胆敢搞小动作就把你踢到太空里去。”托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以示不屑，却对洛基的话不置可否，史蒂夫私以为那些例会对于托尼而言确实非常无聊，事实上，在洛基加入联盟前，钢铁侠绝对是缺席和迟到的常客，可不像现在参加得这么频，一旦发现洛基不在又会找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开溜。
“那么，请定义一下‘搞小动作’。”洛基说。
“偷偷摸摸地交女朋友就是在搞小动作。”托尼迅速回答。
“我可不这么认为，谈恋爱纯粹是私事。”
“私事？看看X教授和万磁王，你觉得他俩谈恋爱会是纯粹的私事？”
“你觉得我是X教授还是万磁王？”
“想得美，哪天你能控制钢铁或者读心再说吧。”
“要是我能控制钢铁，一定把你和你那身铁壳子永远插在埃菲尔铁塔上。”
……
又来了，史蒂夫在心里哀嚎一声，他们总是这样，突然就自顾自地展开一场毫无营养的争吵。而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他们都完全忽视了那位金发女士的存在，史蒂夫猜想无意的可能性更大些，因为根据经验，这两个家伙一吵起来就会自动陷入目无旁人的状态。
美女永远都是人们目光的焦点，所以她们最讨厌的就是被无视，洛基身旁的这一位也是如此。所以她挂上甜丝丝的笑，稍稍提高音量，用一种柔柔的带着魅惑的声音，主动开始向托尼搭话：“嗨，帅哥，我叫阿莫拉，你们人类传说中的魅惑女巫，来自神域，很高兴能够在复仇者大厦见到大名鼎鼎的钢铁侠。”
虽然史蒂夫一向更喜欢和欣赏性格爽朗的女孩子，比如佩姬和娜塔莎，但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名为阿莫拉的女人确实当得起“魅惑女巫”的称号，放下皮相不论，单说她的声音就堪比神话里令人神魂颠倒的海妖。
可惜，美人的媚眼只换来花花公子一个敷衍的点头，而他点头的时候甚至都没看她一眼，一门心思地和洛基唇枪舌剑。
史蒂夫瞥了眼阿莫拉微眯的双眼，在心里默默为托尼点蜡，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捅了马蜂窝啊？
“好吧，看来你对此全不关心啊，”被无视的美人儿勾起嘴角，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纤长手指，让一簇浅绿色的光不声不响地落到托尼身上，“如果我说，我还是洛基的前女友呢？”
安静骤然降临，刚刚还争吵不休的两人齐齐闭嘴，转头望向始作俑者。
“前女友？”邪神歪着脑袋看向自己的女伴，脸上的疑惑不似作伪，“我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托尼则挑剔地上下打量魅惑女巫一番，而后再次转向洛基：“这就是你的眼光？一个穿着打扮毫无品味可言的大胸妹？选她你还不如选我。”
史蒂夫因托尼最后一句话的直白而小吃了一惊，不过这仍处于安全范围之内，可以勉强算作一句符合斯塔克公子一贯风格的俏皮话，当不得真，可接下来事态却完全失控了，因为托尼的嘴巴似乎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我的腿是没有她长，但在床上发挥的作用绝对不会差，要知道在这方面我身经百战，懂得的花样可不是你们这些无聊的神明能够知晓的。”
洛基眨了眨眼，夸张地“哇哦”了一声：“所以，这是一个邀请吗？”
“别假装你对我没意思，驯鹿游戏，我不瞎完全看得出来，”托尼约莫是彻底放弃了之前你进我退、我退你进的游戏规则，“事实上，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你喜欢我，你爱我。”
洛基的脸“刷”一下红了。
“身为一个活不过一百岁的蝼蚁，你哪来的这种自信？”他低声咆哮，目光也变得凶狠。史蒂夫不得不开始计算一旦邪神暴起，自己用最小战损快速制住对方的可能方案，同时又暗搓搓地觉得这很可爱。
“我是托尼·斯塔克，而托尼·斯塔克向来很有自信，是个万人迷。”钢铁侠继续自己的作死大计，“咱们第一回在斯塔克大厦顶楼见面时，我就知道你想把我拐上床，说实在的，当时我也这么想，如果你不是个大反派我一准就从了。而现在问题解决了，你站在了好人方，却成了个胆小鬼，只敢偷偷摸摸朝我抛媚眼，还背着我找前女友叙旧。”
听了这番乱七八糟的剖白和指责，洛基反倒安静下来。他皱眉探究地盯了托尼一会儿，随后了然地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听上去你很勇敢啊，蜜糖，”他用一种完全不同却又绝对不输魅惑女巫的声音，甜滋滋地说，同时伸出手去，轻轻抚弄托尼撑在桌上的那只手，“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当着这儿所有人的面，大声向我表白呢？”
“你以为我不敢？”托尼像是被冒犯了般大声说，引得餐厅里更多人向这边探头探脑。
“托尼，我们该走了，今晚有一个任务你还记得吗？”史蒂夫拉着托尼的胳膊，试图把人拽走。事到如今，他再笨也猜得出一切都是阿莫拉捣的鬼，那绿光绝对是魔法的产物。虽然狡猾的女巫似乎只是施咒让托尼说出真心话，但史蒂夫仍旧不希望好友在非完全自愿的情况下说些他本不打算宣之于口的话。
钢铁侠一旋胳膊，轻巧地甩开了美国队长的手臂，简直比他在日常对战练习时做得好上太多。还不等史蒂夫再次尝试，他就指着邪神，像个醉鬼那样对全餐厅开始大吼——
“所有人听着，我爱洛基·奥丁森，又或许是劳非森，管他的呢，名字又不重要，我知道自己爱的人是谁就行。”
他说完，一把揪住洛基的衣领，在一片起哄声中俯下身，给邪神来了个热辣的亲吻。一吻过后，他又顺势把人从座位拉起来，手一挥，继续向亢奋的观众们宣布：“现在，我要带我的恋人回卧室，共度激情一夜，现场的所有人，有异议就现在开口——”
说着，他挑衅地朝阿莫拉扬了扬下巴，“——否则就TMD闭上嘴，永远保持缄默。”
全场一片死寂，就连原本的口哨声和“咔嚓咔嚓”响个不停的手机拍照声也不见了。
“很好。”托尼满意地点点头，拖着一脸懵逼的洛基扬长而去。
史蒂夫目送终于用这种诡异方法修成正果的两个人离开餐厅，摇着头走到取餐处，一边挑选自己的晚餐，一边猜想魔法解除后托尼会不会大发雷霆，又或者继续别扭下去。
不管怎样，他们都迈出了第一步，多少孤独的人都是因为迈不出这一步而注定永远孤独，或许成就一段爱情不单需要你情我愿，还需要一点点意外和运气。
【本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