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来只吧唧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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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铁】盲目(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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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复仇者庆功派对。


洛基斜倚着墙壁,一边轻啜手中的马天尼,一边转动绿眸寻找托尼的身影。台球桌边,冬兵轻巧地将一枚红球击入网中,作为对手的猎鹰抱着胳膊,愤愤抱怨,惹得一旁的索尔和罗杰斯哈哈大笑;吧台旁,将头发重新染回红色的美艳女特工和佩珀·波兹正在调酒,鹰眼和班纳博士窝在一边不知叽叽咕咕说着什么;游戏桌前,惊奇队长、绯红女巫、卡魔拉和苏睿围坐打牌,幻视等一众男士则兴致盎然地站在一旁观战,星爵还因多嘴多舌吃了那绿皮肤姑娘好几计肘击。


气氛很好,友好、放松、微醺,洛基喜欢这里,可到处都没有斯塔克。洛基失望地将马天尼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搁到一边,他必须和他谈谈,真正地谈,面对面地谈。他一向自诩语言大师,暗示和拐弯抹角是他引以为傲的拿手好戏,可这些天来他却恨透了这种把戏。


他们被卡罗尔·丹弗斯带回中庭的第三天,洛基就凑齐材料用魔药治好了托尼的眼睛,复明的病患立刻当着一众复仇者郑重对他表示了感谢,并大方地在北欧买下一整座岛作为谢礼。


“这座岛是你的,你可以自由决定它的用途,但我想你会选择把它用在重建阿斯嘉德上。” 索尔拍着他的肩膀,微笑着说。虽然洛基很想和索尔唱唱反调,可无论承认与否,他都打心眼里珍视他唯一的哥哥,他是那个牵连着他与过去丝线的那个人,他总得对他好一点儿才行。


千年前,在洛基还是个孩子时,他就梦想成为王者,像奥丁那样被众人跟随、服从,但得到这种殊荣的总是索尔,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更聪明、更优雅、更能以最小代价换来更大益处的那一个,人们的目光却偏偏落在他那蠢哥哥身上。


困惑、委屈和不甘让洛基更加细致地观察和思考,却始终无解,直到睿智的神后为他揭晓了谜题——人们之所以会爱一个粗鲁、莽撞的王子,是因为那个王子也傻傻地爱着这个国度中的每一个人,他甘愿为他们付出一切,却从不要回报。


尽管敬重养母,洛基仍对这番言论表示深切怀疑。先给予才能得到吗?利益攸关时当然如此,可一旦涉及情感往往没有那么简单,总会有意外情况。比如,倾己所有甚至豁出性命去爱某个人,到头来连一个轻飘飘的吻也未得到,又或者莫名其妙地被某个根本不认识的人爱上,不得不把时间花在每天扔掉一束来自追求者的玫瑰花上面。


不计回报的爱是危险的,那通常会让你血本无归。


所以,当得知自己不是奥丁的亲子时,他以为自己找到了一切的根源,长久以来,他之所以被迫生活在索尔的阴影之中,概因奥丁偏心。可在假扮众神之父的那段时日,他终于理解了弗丽嘉当初的话。身为阿萨神王,每天要处理大量事务,凭借洛基的聪明才智,那并不是什么难事,可问题是他不想这么做。


阿萨神族的幼儿教育问题有什么值得讨论的?为什么非得为中庭和平安全问题忧心忡忡?对于洛基而言,安安静静地享受一段午后的读书时光,或者一边看舞台剧一边慢悠悠地吃上几颗葡萄都比这有意思得多。


被索尔揭穿身份的那一刻,他由衷地感到解脱的快意,为那些自己全不在乎的人操心简直要把他逼疯了,可这是他的错吗?也不尽然,问题的症结在于,是因为他们不爱他,所以他才不爱他们,还是他不爱他们,所以他们才不爱他。而这听上去就像一场关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无解之争。


他也想成为英雄,可事与愿违,太过执着于等价交换让他的心充满不甘,失去爱,仅仅以恨和报复为动机,他只能成为反派。这就使得他对复仇者们愈发好奇。


纽约之战前,洛基一次又一次和巴顿特工谈起那些“超级英雄”。他对罗曼诺夫和班纳毫无兴趣,他们一个是听命行事的特工,一个是急于做好事以弥补自己错误的忏悔者,而对于罗杰斯那个与索尔相似的理想主义者,也只有厌恶。唯一令他着迷的只有斯塔克,那个人类听起来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却愿意为了所谓的世界和平冒着钯中毒致死的风险执意使用机甲。他不是王子,也不是士兵,没有不得不背负的责任,偏偏主动选择去背负,为什么?他又能从中得到什么?


洛基一向喜欢解谜,他收集了很多关于斯塔克的资料,关于他炸掉所有机甲,决定放弃“钢铁侠”身份却又重新披挂上阵的转折,关于索科维亚协议和那场昔日伙伴之间的“内战”,关于他父母的死亡、贾维斯的消失、好友的重伤致残,关于他和女友的分分合合,直至她嫁为人妇。


加入复仇者后,他又亲眼见证了那个人类是怎么勇敢战斗,又做出过怎样令人吃惊的决策——据洛基所知,人类对宇宙的探索不过停留在到月亮上走一走的层面,斯塔克却胆敢踏上一艘见所未见的太空飞船,甚至提议去往灭霸的老家打他个措手不及。


斯塔克从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典范,不是说他不够光芒四射,而是不那么完美到令人无法亲近。他有一大堆的坏毛病,即便自大得要命却也对此心知肚明,他不习惯以领袖自居,却又会让人忍不住想要跟随和仰望。


时至今日,关于托尼为什么要成为钢铁侠,洛基仍不得解,即使有了最亲密的接触,他也无法站在他的视角去看待一切,了解一切。或许他永远也无法明白为何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为何明知物有所得仍要全情付出,但有一件事洛基非常确定,即使他嘴上说了谎,心中却从不曾有过哪怕一刻怀疑,那就是


——Tony Stark has A Heart, and he does know love. (托尼·斯塔克有一颗温暖的心,以及他确实懂得爱。)


可他为什么不来找他?


一个月来,他都在那个和托尼几乎隔着半个中庭距离的岛上忙碌,同时也在等待;偶尔几次复仇者集合清剿九头蛇一类企图趁乱搞事或崛起的势力,他们也只是在碰面时互相点点头,寒暄一两句,就像那些不怎么熟的熟人,这令洛基愈发气闷。


“哈喽,洛基——”


“干得漂亮,洛基——”


“下回见,洛基——”


他不想听这些,也不该听这些。他们是情人,至少也是有过亲密关系的床伴,托尼应该把所有的“洛基”换成“蜜糖”“甜心”“亲爱的”才顺耳,“斑比”“驯鹿游戏”一类不知所谓的绰号也勉强可以接受。相应的,他也不介意说些甜言蜜语,而不是回复“嗯哼,斯塔克”“你也不差,斯塔克”以及“下回见,斯塔克”。


前提是那个人类先道歉。


在说了那些混账话后,斯塔克当然必须主动道歉。难道他真的认为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强迫他?难道那些欢快而迫切的迎合都是假的?明明是人类才是他们中间主动的那一个,明明是他不停地给他关于他们之间可能性的线索和暗示。


或许送岛完全是个诡计,邪神恶毒地揣测,这样他就会离他远远的,从而免去他道歉的义务,不然为什么不就近在北美买一座,非要选择北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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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洛基想要放弃寻找,加入派对里随便哪个嘻嘻哈哈的小团体时,他终于发现了托尼。那个人类正独自一人站在外面的天台上,几乎整个身体都被黑暗裹挟着模糊不清。


不能再沉默下去,相爱的两个人中总得有一个打破僵局。洛基想,盯着天台上那个随窗帘一起一伏而时隐时现的身影。但先开口的人总是承担着巨大风险,要是他自作多情,托尼并不爱他怎么办?那家伙本就是个花花公子,和他一起只是打发时间,顺便换取他的精心服侍,一旦他胆敢越线要求建立一段浪漫关系,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拒绝,然后嘲笑上一辈子。


而他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承受这些,所以按兵不动静静等待才是上佳之策。


可要是他错了呢?在感情上,他总是犯错。他以为奥丁只想利用他,到头来才明白养父对自己并非全无慈心;他以为他能狠心斩断对弗丽嘉的爱和孺慕,结果却让那句“你不是我妈妈”成了永久的遗憾和悔恨。他怎么能对她说那种话?他没能在她死前见她最后一面,没能参加她的葬礼,送她最后一程,却对她说了那种话。


他本应鼓起勇气向她剖白心声,即便把自己从内部血淋淋地剥开又怎么样?他必须奋力一搏,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看轻自己,怀疑爱他的人,从而对他们说违心的刻薄话,只因为害怕表现得太在乎最后失望和尴尬,直到大错铸成,一切无可挽回。


你是一位神,一个战士,面对过无数危险,怯弱从不是你的品质。洛基这样想着,走到吧台边要了两杯马天尼,紧攥着酒杯跨进了天台。


窗帘后是另外一个世界,夜的沉静迅速安抚住他心中的忐忑,却也催化了斗志和希望。


“又见面了,斯塔克。”他甚至还没走到那个人面前,就迫不及待地朝背影开了口。


人类的脊背有一瞬的紧绷,随即慢慢放松了一点。


“是啊,又见面了。”他半转过身,给了洛基一个笑容。那双眼睛早已恢复了神采,明亮更胜往昔。


“我以为你喜欢热闹,而不是一个人待在这儿。”他随便找了个话题以防冷场,同时递上酒杯。


人类顺从接过,并喝了一大口,看上去终于完全放松下来。


“我一个人待在这儿是为了等人。”他回答,盯着手中的杯子,好像里面装着了不得的东西。


又一个暗示,洛基想,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轰隆作响。稳妥起见,他也没看向他,而是将身体靠在天台的栏杆上,微微向外望去,远处是成片的森林,融入黑夜的宁静,更远处,城市的灯光嘈杂,似幻似真。


“为什么要送我那座岛?”他还是决定先行试探一番。


“我只是在完成我的承诺,”人类的声音听上去慵懒而又困惑,“在那个异星球上我答应你的,还记得吗?”


好吧,洛基是真不记得这档子事了,那么——


“为什么是一座北欧岛?”他转过头,允许自己的视线稍稍放肆地描摹对方的脸孔,某时某地,他曾经用整个晚上做过同样的事。


“你们不是北欧神吗?”那人类调皮地挑起一边眉,“而且没记错的话你是冰霜一族,应该会喜欢冷点儿的地方,要是待在夏威夷被晒化了怎么办?”


一个带着喜爱之情的玩笑,没有比这个更能取悦和鼓舞洛基的了。于是他放任自己跨前一步,然后又一步,让他们近到伸手就能相触。


“托尼——”洛基开口,可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继续。“我爱你”?不,这太突兀了;“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好像又太含糊。他困惑于自己突然的笨拙和失语,到头来只能干巴巴地接了一句“我们需要谈谈”。


可人类看上去已经被这句简单到愚蠢的话吓呆了,他站在原地,四肢僵硬,像是被石化了,又像是随时准备夺路而逃。


“嘿,托尼,我们可以走了——”一个轻佻的女声从他们背后传来,洛基回身发现一个陌生的女人,金发蓝眼,相当美艳。


“我以为这是一个复仇者派对。”神族拧起眉头。


“事实上,我也算是半个复仇者。”女人朝洛基伸出手,神态姿势竟与波兹女士出奇相似,“我叫玛格,来自医疗部,托尼的专属医疗师。您不认识我太正常了,毕竟神不会受伤,也用不上治疗,不是吗?”


洛基冷冰冰地盯着那只白皙的手,将目光转向斯塔克。


“所以,她才是你等的人?”他问。哦,他不该问的,问一个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多此一举又愚蠢至极。


人类没有回答,洛基不明白他究竟在犹豫什么。那个叫玛格的女人却微笑着收回手并回答了他的话:“是的,我刚刚去拿我的外套。我和托尼有些私人事务需要离开,祝你玩得开心。”


洛基知道自己该说些漂亮的场面话,可他太过窘迫慌乱,实在没心情顾忌这些,只是胡乱点了点头就逃离了天台,几乎本能地站到索尔身边,却无法自制地回想起那个赤裸地倒在冷冰冰的地上,手上流血,面颊流泪,双眼因无法视物而全无神采的托尼。


我要保护他远离一切伤害,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这是那一刻洛基脑海中翻涌咆哮的念头。于是他替他洗澡,喂他吃饭,做了太多从未为任何人做过的事。托尼回应他的感情时洛基纵然欣喜,可付出前却从未想过得到任何回报。


他终于摇身一变,成为了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的人,一个不计得失的英雄。而引领他走进这扇门的那个人类,却放开手独自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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